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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定了她会心软(1 / 2)

烟气氤氲,苦涩汤药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
她敛眉,斜斜瞥着那碗乌漆墨黑的药许久,才眨了眨眼睛,沉下气接过了漆盘。

裙摆摩擦着青石砖地面,窸窸窣窣的。

她托着漆盘,螓首微垂,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,绵言细语劝慰道:“喝药罢,身体要紧”。

话音刚落,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,她乖觉地把漆盘往上凑了凑,可那只手却稳稳地停在了半空,一动不动,像是在等什么。

她明显迟疑了一下,才轻咬唇瓣,将漆盘搁在一旁的案几上,双手捧起药碗,递到了他的手边。

他总算是接了。

耳边传来有节奏的吞咽声,缓慢又悠长,咕咚,咕咚,不过几口,一碗浓稠苦涩的汤药就进了他的肚腹,吞咽声一停,药碗就被递了回来。

她苦着脸,接过了药碗,放回漆盘里,那只手却没收回去,漆盘里还迭着一方湿帕子,她撇了撇嘴,又双手捧着湿帕子,递了过去。

他从她手里拿了帕子,慢条斯理擦擦嘴角,略歪头瞧着她,问:“手好了么?”

“好了”,她把双手藏到了袖子里,小声道。

他将帕子递给了她,“好了就好”。

她把漆盘往他面前举了举,他却不配合,还是擎着手。

他不放,她不接,两人僵持着。

终于,她抬头睨了他一眼,忍气吞声,从他手里取走了帕子,随便搁在了漆盘上,转身就走。

经过景行身旁时,她把漆盘交还到了景行手里,冷冰冰地问:“可以了么?”

景行依然蔼然可亲地笑着,躬身道谢,“有劳夫人了”。

裙角翻飞,她出了书房的门。

在廊下,沉香给她穿戴好狐裘风帽,她疾步走下台阶,从游廊往内院去了。

他背起手来,目光久久地追随着她,直到那抹纤细倩影消失在夜色里,才意犹未尽似地垂下了眼。

从她犹豫着接过药碗,到她端着漆盘走到他的身前,又到他伸手要她递药递帕子,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从她的身上脸上移开过。

他一直侧眸盯着她,观察着她神情举止的每一个细微变换,猜测着她心中所思所想。

她却全程垂着眼,不看他,更不跟他说话,冷漠疏离。

景行却心明眼亮,从头到尾不动声色地瞧着,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了个数,这会儿,走到了中常侍的身旁,语重心长说道:“倒不是个心硬的,肯服侍公子用药,看来还是知道心疼人的”。

“是心疼还是曲意逢迎?”

“若是曲意逢迎,也不会带着满腔怨气了”

“也是”,他苦笑,“可我要的不单单是她的心疼,还要她心甘情愿”。

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,先头只想留住她的人,可体会过了心意相通,就变得贪婪了,开始奢望得到她的真心。

景行呵呵一笑,“夫人尚有心结未解,一味强求并非良策,假道伐虢未尝不是个法子,试试看罢”。

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。

日子就那么一天天地过,年节当下,内院安静极了,前院倒是热热闹闹的。

每日都有各府家丁带着名帖,前来拜访送礼,景行忙得脚不沾地,除了问安,很少入内院,他也是个大忙人,宫里当着差,还有官场各种应酬,鲜少回府。

有时,她会坐在书案前出神,往年冬节正月都是皇后忙前忙后主持,今年“皇后”病重,不知这付担子会落到谁的肩上。

进而又联想到,若是“皇后”薨逝了,陛下会选定谁来继任皇后之位。

是阿芙,王夫人,邓夫人,还是另选家世出身好的?

她正掰着手指头,在心底盘算,就听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接着房门被推开,她扭着身子,探头一瞧,景安和景让正吃力地扶着他往房里走,不过,才没走几步,他就一屁股坐到矮榻上,往后一仰,躺了下去。

隔着两丈远,都能闻到酒气熏天。

她掖了掖鼻子,徐徐起身,却不往前,仍站在原地,瞧了他一眼,又看向景安景让,一脸困惑。

景让挠了挠头,别开眼,还是景安机灵,大喘了几口气,恭敬躬身道:“今夜公子去外头饮宴,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,还烦请夫人照顾公子,小人就不多打扰,先行告退了”。

她都还没开口说什么,景安景让就先后脚退出卧房,带上了房门。

眨眼间,房里又只剩下她跟他两个人。

她瞠目结舌,将目光从房门又转到了矮榻上,远远地望着他,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。

他就那么大剌剌醉醺醺地躺在矮榻上,狐裘不解,鞋履也不脱,脸色还是一如往常白净,只是眼尾染了红晕,显出几分醉意。

这是吃定自己不会对他不管不顾?

她把心一横,从帷帐里抱了一床锦被出来,看都不看,劈头盖脸扔在他的身上,又转身回了帷帐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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